【barlyle】在那一边（1）
P.T.Barnum/Phillip Carlyle
人鱼 试水 ooc
非常冷静地改了标题。
章一
腐败的味道。
一条毫不起眼的支流，常年积攒着各色垃圾。没人喜欢来这儿，鱼腥味浸泡着陈旧皮革，闻上去像是在角落放了一个多月的干奶酪。巴纳姆憋住气，皮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咯咯直响，他习以为常地扬扬手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。
因为工作场所突然破产，他费了点口舌。但事实证明，毫无效果且浪费时间。他的小公主该不安了，重要的红苹果还没给她带回去。巴纳姆迎着风往前窜，拽紧了帽子和大衣。
怀中的球状物体不听话地离开了他的臂弯。巴纳姆喊着“不不不”，眼睁睁看着它滚落进黑暗深处。他懊恼地甩甩头，手指轻轻夹着口袋里的几枚硬币。
他得把苹果找回来，如果不能食用，那它还是会有其他的用场。巴纳姆猫着腰，伸手探了进去。真是够了，一丝光都照不进，手掌上尽是淤泥的触感。他用手臂把头发往后挑，将身体更埋进去了些。
“再找十分钟……拜托……”
巴纳姆低声念着，手下一滑，整个人跌进了积水里。他狼狈地抹了把脸，望了望天空。月色终于透过云层，可惜巴纳姆已经不打算找下去了。
“啪哒。”
“啪……啪哒。”
“咔擦。”
巴纳姆心里一紧。他往前看去，那儿长了一堆病怏怏的水生植物，在月光下一照，像是张合不拢的嘴。那怪异的声音又传来了，同时，巴纳姆看见了掉在里面的苹果。
能有什么呢？水怪？那可真是惊奇，该搬到巴纳姆奇珍异宝博物馆去。可惜要拥有一座博物馆实在是太昂贵，或许之后会有办法。巴纳姆漫不经心地想着，动手掀开了散发着恶臭的植物。
眼前的状况让巴纳姆吃了一惊。他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，水珠从他的面颊上滚落下来。
“天啊……”
巴纳姆不受控制地呢喃。他缓缓地回归原位，窥探着那个奇妙的生物。
不光是丑陋，它还浑身滚满了脏污。前身勉强可以看出人形，干瘪毛躁，像是随时都会碎掉一般。巴纳姆伸长了脖子，发现它的下身居然和鱼别无二致，但也同样腐朽溃烂。
“咔擦。”
巴纳姆回过神，看见它正在啃苹果。
连核也没有放过，汁水顺着它的下巴流到了土壤里，场景怪异。它缓慢地抬头看了看巴纳姆，随后垂下。
那是一双漂亮的蓝眼睛。
巴纳姆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它。但不可置疑，它对巴纳姆的诱惑力极大。他上前去，捧起它的脸。
“嗯……先生，你还好吗？”
它的眼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。巴纳姆舔了舔嘴唇，看了看家的方向。
“好吧，在路上你可要听话点儿。”
巴纳姆深吸了一口气，用力将它扛了起来。大概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，不能暴力，不能莽撞。等巴纳姆将它塞进自己家里的时候，他已经累的双腿发软。
“爸爸？”
“哦……卡罗琳，我的宝贝。”他往里面探头，“今天实在是把自己弄的太脏了，我能洗完澡再来陪你吗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小姑娘道，“小心点，爸爸。”
“没问题，小美人。”巴纳姆吃力地将它塞进家里的浴缸，“我很快就来。”
巴纳姆叉着腰想了一会，随后下了楼。真是对不住，水费实在是太过于高昂。他拎着水桶，用海水将它身上的淤泥全部冲洗下来。它变得更可怕了，如果不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，巴纳姆甚至会怀疑这只是个恶趣味的仿真玩偶。
“嘶……”它发出了叫声。
“先生，或者是女士……你得小声点。”巴纳姆道，“里面有孩子，请别吓着她。如果有什么不对，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它没再叫了。巴纳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，用海水再次浇了个彻底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它好像饱满了许多。巴纳姆露出了微笑，将剩下的液体全部倒进浴缸。
“我先去陪陪她，”巴纳姆稍微擦了擦自己的发丝，换下外套，“劳烦等一等。”
“嗨，卡罗琳。”巴纳姆握住小姑娘的手，“今天过得怎么样？”
“爸爸，我越来越看不见你了。”
“……我会在你的身边，宝贝。”
“天堂会有什么呢？”小姑娘突然发问，“那边有凯伦和妈妈吗？”
“当然，她们会等我们的。”
巴纳姆回答道。他吸了吸鼻子，咬紧嘴唇。
“不过我们还不需要太早去那，在很遥远的世界尽头，有一位智慧的医生，他会治好你。”
“那他什么时候来呢？爸爸，我好难受。”
“如果有红苹果，他会来的。”
“那就把卡罗琳的那只苹果给他吧，”卡罗琳露出了甜美的微笑，“如果他嫌少，我可以把下周的苹果给他。”
“是吗？那我会和他说的。”
“打电话找他吗？”
“是的，电话。”巴纳姆笑道,“他是位好医生。”
“那他叫什么呢？”
“菲利普。”巴纳姆摸摸卡罗琳的头，“来吧，未来最棒的舞者，你该去睡觉了。”
巴纳姆倒出几粒止疼片给卡罗琳服下，见孩子睡着后，才从位置上坐了起来。他用力摁了摁太阳穴，用手指轻抚眼角。他重新走回了浴室，张大了嘴。
它……从外形上来看是他。棕色头发，白色的皮肤。身上有很多处见血的伤痕，比较严重的在尾巴上。蔚蓝色的鱼鳞整齐排列，换个方向看去还会焕发出不一样的色彩。眼睛还是紧闭的，精神不太好。巴纳姆使劲拍了拍脑袋，转头去拿酒精。
好吧，我还要养条大鱼。
巴纳姆叹了口气，可是嘴角却上扬起来。
Tbc
